|從既有的足跡中找路
以清長達十幾年的家庭主婦生涯,讓她在投入自力更生時面對極高門檻。「沒有考慮去上班,因為那時小兒子才小學,還需要接送與陪伴。」「我也有點年紀了......」
如果要一一盤點挫折,以清恐怕還可以列出更多,但她聚焦在自己所擁有的。一個家庭主婦會做些什麼呢?烹飪烘焙,以及因為生產後體質改變、造成她長期使用自製的手工皂沐浴。「我有點遺傳媽媽客家人的個性,能夠自己來的就自己做。」在烘焙與手工皂之間,以清選了手工皂。
「還有因為我怕做烘焙要一直試吃會胖。」
|沒有高估自己,也沒有低估自己
少了謀算與規劃,以清就是選擇一個會做能做也喜歡做的事。從原本只是看書習得的製皂技巧,她深知自己還需要更多,因此參加大學的通識課程。「當家庭主婦十幾年,所有人際關係都歸零,認識的人只有小孩老師們而已。」現代學習資源與管道五花八門,但這都和以清無關,最初開始的她只是個與時代脫節的媽媽,為了把電腦學好還報名去上職訓局的課。
不斷學習、不斷練習,以清不是因為焦慮自己無法與市場競爭而有如此動力,她就是單純地想踏實把事情做好。不花精力去埋怨從前或假設未來,以清的專注讓她成功創造出蔬果皂這個獨特商品。
|為自己而做不是為他人
「我都跟三個孩子說手工皂是我的第四個孩子,我用它來養我就好。」當這句話被緩緩地說出時,彷彿為以清傳統溫順的過去走到如今自由自在的人生,做下註解。養兒防老是過去的觀念,以清開始製皂時也的確是離婚後為了要養家,但她不曾拿這樣的處境去要求任何人面對。
「我那時候想這件事,我要能夠做到老。」自由工作者的自由可以是訴諸他人給你自由,也可以是自己創造自己的自由。作皂非常講求力道,所以以清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均衡。有時上山泡湯、有時全力趕工。這樣徐徐穩定的風格即便在遇到了手工皂大流行、到處都是競爭商品時,也沒讓她心慌意亂。
「我知道有很多手工皂的品牌和做法,但我就是想把自己的做好。我很喜歡植物,可以一直想還要怎麼運用。」床頭窗台外就是一片植物,當你的工作正是你的所愛時,你會想要將心力投注在本質上,很難被外在影響心情。
|Stay hungry stay foolish
一天一天,以清學習著「工作」的樣貌。如何定價、如何表達自己,「我沒有覺得一定要怎麼樣。」從踏入職訓局課程她開始交到朋友,跟著朋友邀約展開第一次擺攤。即使非常害羞於交談,但只要都將之視為體驗,以清就鼓勵著自己一次一次嘗試。「哇,又學到一件事了。」
用體驗看待所有未知一切,那麼即使當事情不如預期的美好,以清也會滿足於知道了曾經不知道的事。更何況,大多數的體驗為以清帶來更加豐盛的視角。包括前往知名的海或瘋市集擺攤,讓她第一次見識到以物換物、真誠相待的純粹氛圍。「後來我每年都去,膽子也越來越大,我發現原來這樣也可以,那樣也可以。」
曾經在傳統框架裡成長的以清,此時不再需要服膺於他人期待,領略到創造的美好、無邊界的可能,因此當遇見台灣文博會的擺攤邀請時,她先是對高昂的擺攤費用吒舌,但轉念一想,這是可以見到很多頂尖商品與設計的機會,就算販售無法回本,光是學習與見識就值回票價呢!
有些人盤算再盤算,如何成為自由工作者,或是在每個處境中斤斤計較,定義得失。以清是不得不地踏上這段旅程,她的經驗也讓我們理解「勇於選擇」是一道關鍵,「開放態度」則是轉化處境的最佳利器。年齡不是自由工作者的侷限,「我想這件事應該會一直做到老吧。」是前四場小聚講者都有的共同心境。
能夠找到一件熱愛的事物,並且用回應世界的需求來換取維生報酬,這恐怕就是自由工作者最終極的幸福吧。